美行医:阑尾炎让我走上了学医的道路

2015-05-17

文 / 唐文东,MD
新奥尔良奥克斯纳医疗中心病理科医生

阑尾炎
文 东这天晚上写论文,妻子特地煮了皮蛋瘦肉粥,不料第二天白天肚子隐隐作痛,到了晚上更加难过,文东翻来覆去,只觉得肚脐四周绞痛,一会左边,一会右边,整 个肚腹就似翻江倒海,全身发烫,汗如雨下。妻子自然一夜未眠,不断给他敷凉。熬到天亮,实在受不了,便让妻子开车送自己到学校医院。
急 诊室里到处是人。还好护士小姐看他痛得满头大汗,连腰都直不起来,就优先把他安排进一个小房间,量过体温和血压。几分钟后医生进来,一番检查后就让他去做 CT。文东虽然疼痛,却能感受到医生护士们的冷静和果断,尤其羡慕那个四十岁模样的W医生,好像什么都懂,既亲切又权威,他一进来,病痛就减三分。
CT证实是阑尾炎,文东就被推进手术室。
文东仅穿着一件薄薄的病号服,仰面躺在手术台上,手和脚都被绑住。无影灯刺在眼睛里,他闭上眼,任随护士在手背上扎针。脑子里突然害怕起来:"我现在就是菜板上的肉,人家是切肉的刀,任人宰割,不会切坏吧?"又不敢动,只在心里胡思乱想。
耳边响起W医生的声音:"这次用腹腔镜做,伤口很小,你会很快恢复的。"
文东一下觉得好多了,就点点头,然后就听到医生说:"开始吧。"
文东只记得护士给他带上呼吸罩,甜丝丝的气味真令人舒服,各种声音就渐渐离他远去......
他在朦胧里睁开眼,模模糊糊地似乎什么东西在晃动,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。那是妻子关切的脸看着他:"你终于醒了 "!他可以感到妻子握着自己的手。
他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。一个年长的护士过来:" 唐先生,你醒来了。你的手术很成功,我们一会儿就送你到自己的病房"。
他点点头:"谢谢你",渐渐明白起来,自己在医院里。
"还疼吗?"
"一点也不。"
文东可以用手触摸贴在腹部的纱布,终于记起了阑尾炎的事。
等到W医生领队来查房的时候,文东已经被转入单人病房,勉强可以下床了。
文 东躺在病床上,看着那金发碧眼的住院医生K向W医生汇报预查的结果。W医生向小组介绍了文东入院时的症状,"典型阑尾炎",又把CT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, 再问了一个医学生几个阑尾炎手术的问题,就请护士把伤口纱布打开。文东也很好奇,原来伤口上有几个订书钉样的铁钉。W医生说伤口看起来非常好,过两个星期 铁钉就可以取下来。他还鼓励文东尽可能多多下床走动,多吹SPIROMETER以恢复肺功能。
再过一两天,文东就能听到肚子咕咕的叫声,肛门开始通气了,一日三餐由流汁转为半固体,尿管也给取出。K医生检查后很高兴地告诉他,伤口愈合得很好,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。文东回想前几天那不堪忍受的疼痛,衷心地感谢医生护士们的治疗。

立志学医
这 几天那K医生每天早晚查房,白天有时还过来看看。文东看她年纪轻轻,虽然忙里忙外,却和善可亲,就找机会跟她聊。才发现她真不简单,早年父母相继因病过 世,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从小立志学医,济世救人,去年还到非洲义诊了半年。她还计划后年到非洲,那时她的住院医训练应该结束了。
当 她谈起非洲穷人缺医少药,瘟疫横行时,文东看到一种熟悉的眼神。仔细想想,那是多年前外祖父给村民治病的眼神,那是对世人的怜悯,也是超世脱俗的爱。这恐 怕就叫天意吧,让我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身上发现同样的精神。耳边又响起外祖父的声音:" 医者,救人积德。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 "
医生治病救人,哪个社会都需要。今天的美国社会里,医生的名声地位都不错,报酬也不低,这正是我大有可为之处。不过,学医之路肯定艰苦漫长,得好好考虑。
首先得进医学院。美国的医学院非常难进,只有成绩特别优异又有献身精神的学生才有机会,还得去考美国医学院入学考试(MCAT)。
其次是昂贵的学费,一年至少好几万吧,到哪里拿这笔钱?
第三是时间。我快二十八岁了,就是明年能进医学院,毕业时也是三十三,再加上至少三年的住院医,还有多少年可以行医?
最后是面子,一个受人羡慕的快三十岁的博士毕业后居然又去读医学院,在国内还算是本科,岂不让人笑话?父母那边就通不过。
文 东在病床上翻来覆去,拿不定主意,就将自己的想法请教那漂亮的K医生。她倒很爽快:"医学院看中的是有救死扶伤精神的人,更要不同的类型的人 (diversification)。你有志行医救人,外祖父是老中医,自己还是生物科学博士,这都是有利条件。学费你不要担心,只要你能进医学院,肯定 能申请到政府贷款。否则,象我这样的孤儿怎么可能读完大学和医学院呢?三十岁以上进医学院的人多了,我医学院班里最大的已经超过四十了。面子是你自己必须 面对的事,有句老话:‘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去说吧‘。 "
文东茅塞顿开,连声称谢,出院后就直奔图书馆,开始准备MCAT考试(医学院入学考试)。

MCAT考试
文东瞒着妻子,到图书馆找了本最近的MCAT书,看看自己能否过这第一关。
MCAT分四个部分:词汇阅读、生物、物理化学还有写作。
物 理化学非常简单,就是国内高中或大一水平,文东很有信心;生物大部分也是国内生理卫生加些简单生化分子遗传,也算是文东的强项;词汇阅读与托福GRE差不 多,文东有自知之明,能拿到平均水平就不错了。这三部分都是选择题,各15分,共45分。如果理化生物能各拿12分(90%水平),阅读词汇能有8分 (50%水平),就可以超过30分了。一般说来,医学生平均分数就在总分30分左右,当然,亚裔男性申请人得高些。
写 作尤其是英文写作是文东的最大弱点, 文东以前考的托福GRE都没有写作。仔细研究一下,它要求作文用固定的格式,就好像中国的八股文。通常题目就是一句话,比如"自由社会里人人可以为所欲 为",拿到题目后,第一段要解释题目(破题),第二段要给出与题目相反的论证,最后则要你在正反观点里说出自己的判断,重要的是能引经据典,文东想,只要 能搭好架子,平均分(50%水平)总应该有。不过据说医学院通常不大重视这一项,这就更好了。
不 管怎样,先做练习题。第一套Kaplan的练习题文东一口气做完,查查答案,只有22分,文东有点气馁。主要在阅读词汇上丢分,要大幅提高不容易;生物物 理化学丢分在不熟悉英文名词术语,当然认真复习后应该能提高不少,要力争12分。写作没有标准答案,只能参照书中样本,自己评价好像还可以。
要想明年进医学院,申请书最晚要在今年九月寄出。MCAT最好早点考,当然得留出足够的复习时间,还要考虑重考的可能性,就决定四月考,这样就有三个月时间复习。正好实验已做得差不多,老板开恩让他写论文,就可以整天泡在图书馆,边写论文边复习,革命生产两不误。
那还是DOS-WordPerfect的年代,文字处理功能比WORD差远了,很多页数格式要一一手工调整,枯燥麻烦,这中间看点MCAT于大脑很有好处。
文东最大限度地发挥了题海战术,几乎把所有能买到借到的练习题都做过,成绩也慢慢提高,就是写作无人指点。
妻子果然极力反对:快三十的人,还要再读四年,住院医还要几年,一辈子书还没有读够?眼看博士就要毕业,放着博士后不做,还要付不知道几万的学费再去读个国内的本科,爸爸、妈妈、亲戚、朋友面前怎么说得出口?
文东把自己的想法慢慢道出,一遍、两遍甚至十遍地解释,妻子见他意志坚决,只好随他,不再公开反对。
收到MCAT成绩已是五月了,跟预想的差不多:阅读词汇8,理化15,生物12,写作N(J-T)。前三项有35分,就是写作差太多,文东就有重考的想法。
在准备MCAT考试期间,文东认识了几个同样也在准备申请医学院的本科生,才知道H大还有一个医学兴趣俱乐部(Pre-Med Club),想申请医学院的学生都可以参加,大家可以互相交流经验;俱乐部里还有一位指导员,是H大医学院的老师,经验丰富。
文东就拿着成绩单去请教指导员。指导员一看:"哇,这么好的成绩,你还想重考?你再考也不大可能超过35,写作关系不大,你的当务之急是得到医疗实践的经验,看看你是不是真正喜欢做医生。"文东想到上次阑尾炎的经历,就申请做急诊室的义工。
附:美国学医路线图↓↓↓

- 未完 · 待续 -

供稿:唐文东 - 新奥尔良奥克斯纳医疗中心病理科医生
审稿:蔡贞玉 - 中国医科大学航空总医院(北京)产科主任
主审:胡灵群医生
图片来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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